【井白】当我们进行一些角色乱串的操作

  • 忘了写简介,补上

  • 简单来说,就是一些xjb乱搞


侯佳十三在原地躺到深夜,围观的人渐散去了,才有一伙儿兵卒悄声踩着碎步凑到近前。血都流尽了,轻得很,几个人麻利的把碎成几块的尸体装进麻袋扛在肩上快步走远。也是不知道要抬到哪儿去,是安葬了,还是割下脑袋领赏。


月亮升上来,侯佳十三猜想地上这滩血一定已经变得又冷又黏,在月光底下是臭烘烘黑色的。但现在觉不到冷,摸不着血,也闻不着臭。


还是不明白,为什么事情转眼就变了样。琢磨不通,侯佳十三就不想起来,就好像想通了就能再原地活过来似的,但哪儿能呢,胳膊腿都让人捡走了。从身体里掉出来,就别想再回去了。



子时过三刻,白无常到的有点迟,看上去气急败坏,二话不说拿出链子捆住侯佳十三的脚腕,拽一拽,没拽动。这是冤孽太深没来得及驱散,生了根儿了。


明明就早出发了一会儿呢,还是碰到路上堵鬼,近日这孤魂野鬼也忒多了。白无常气得吐舌头,三尺来长,甩上去捆住另外一边儿的脚腕,和手上的链子一块使劲,一二三拉。


侯佳十三有点儿害怕,但是也很委屈,他这是第一次见鬼差,也不是故意要给人家添麻烦。白无常折腾了半天了,斧钺钩叉都试一遍,是推是拉是撬,没用,纹丝不动。


“要不你歇歇吧,正好我现在也不想走。”侯佳十三在尝试仰卧起坐未果之后尝试着提议。


白无常额头上冒汗,甩下链子叉着腰喘气。


“给则么多偶则么噻!”白无常的白眼珠也比别人白,翻起来在夜里格外显眼。然后左右晃了两下收回舌头,“你真是躺着说话不腰疼,你们人这次换的皇帝太不行了,这几年横死的比老死的还多,一个个死不瞑目,净给我增加工作量,我哪天得抽空去收他,省事儿,一劳永逸!”


白无常转过头想了片刻,改口:“不对,只能逸几年,再换一个还不好说,人真是麻烦。”


侯佳十三下意识张口去反驳,粘在地上都不顾上了,使劲儿抬头,要是还有脖子那上边儿应该已经抻出青筋了。


“皇上不是这样的,皇上他!”


皇上他杀人都是为了社稷,血滴子是给朝廷效忠。


人都是我们血滴子杀的。


侯佳十三闭上嘴,隐约觉得有点想明白了,又云里雾里的捉不着重点。正暗自琢磨,白无常刚好歇过来,重新操家伙,用小刀一点点剌开粘在地上青白色的细线。


侯佳十三这才觉出痛来,不是皮肉之痛,是觉察出和这时间隔绝了联系,再也不是一个人了的痛。张嘴想叫,好像没什么声音,想要挣扎,又轻飘飘软绵绵使不出力气,这时候像是忽然看见了从前杀掉的人临死前的眼睛,里头那个惊恐,就是眼下的感觉。


白无常收起刀,两根手指捏住侯佳十三的嘴,很是不耐烦:“别叫了别叫了,方圆几公里都听见你哭,吓着活人家里小孩儿了都。”


原来是哭了。侯佳十三原以为自己死的时候不会哭的,到底是错了。


灰色的眼泪顺着脸落下来眼瞅着要往地里扎根,白无常赶紧一个猴子捞月捧在手里,几个泪珠儿撞在一起汇成一捧,白无常的手垫在底下滋啦啦冒出烟来,跟捧了个汤婆子似的左右倒。


“我的祖宗你可别掉眼泪了,再掉咱今儿真就别走了!”那几滴泪水在白无常瓷白色的手心里糊出一片黑,翻起皮底下的嫩肉来,也是白的。


疼不疼呢,侯佳十三不知道,倒是赶紧收起眼泪不敢再流了。



天快亮才启程,走得倒是快。清早奈何桥上又堵鬼,白无常累了一宿要回去歇着,让侯佳十三自己排队,等排到了就摇铃。一个小白铃铛被塞到手里,上边挂着一条短穗,背面刻着白无常的大名。


白敬亭。


是个怪名字,白无常还真姓白,那黑无常是不是姓黑呢。相传黑白无常都是一块活动的,侯佳十三没在往生路上见着黑无常,觉得有些失望。好不容易死一回,亏了。


奈何桥上望不见日月交替,灰蒙蒙的视野里鬼们都很沉默,前后扫了两眼,没看到有生前的兄弟。也许他们都没死呢,侯佳十三和自己说,最倒霉的就是你了,年龄最小死得倒早,还没来得及立大功呢。


排队的时间里侯佳十三想明白了,兄弟之间不能说谁对谁错,脑袋掉了几年后还能再长回来,有那几年快活的日子,兄弟彼此信任互相照拂,够了。只是对不住那些刀下的亡魂,自己还是不知道杀他们是不是错了,等一会儿可以问问白无常,他肯定知道。


眼瞅着快到冒着热气的汤锅跟前,侯佳十三摇起铃铛,白无常抄着袖子出现在旁边,合着眼睛东倒西歪。侯佳十三赶紧伸手去扶,白无常脑门磕在侯佳十三下巴上,半梦半醒恹恹地骂人:“井柏然你脸长那么硬要死啊!”


话说出口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,咬着牙抽身往一边躲,不过瘾似的踹了一脚前面正喝汤的鬼,“快着点,这么难喝的汤还当什么品呢,没看后面排这么长的队!”

“活着不招人待见死了还惹人烦。”


前面的鬼被汤洒了一身,敢怒不敢言,等着又端上来一碗匆匆的喝了往前走。就轮到侯佳十三了,孟婆是个美人,手里拿着勺,抬眼怒视白无常:“忘川河水拎一桶上来你知道多沉吗,一鬼一碗从没谁敢给我洒了,你倒好,还学会欺负新鬼了!”眼睛又在侯佳十三身上转了一圈,无情地开口,“没他的,领走吧,下一个。”


侯佳十三刚想张嘴为自己争取一下,就见美人拉下脸扭过头去了,白无常赶紧捂了他的嘴拉着往前走,一边自言自语。“怎么还惹着这位大姐了,行吧行吧是我倒霉催的,都赖我自己!”


然后过阎王殿宣功过簿,前后的鬼各个喝了汤一步三晃神情恍惚,由着鬼差提来拽去,托白无常的福,侯佳十三听见阶上传过来自己的判词,善恶不辨屠戮生灵,送侯佳十三进刀山。


上边话还没说完白无常先不乐意了,急着插嘴:“不好不好,这鬼刚被我坑得没汤喝,这时候送去刀山还不疼死他,直接放他走吧,随便投个畜生道,等几年下次再判成吗?”


侯佳十三又想给自己争取了,装起胆子抬头往殿上去看,那上边一团黑雾隐约露出个红色的眼睛,对着侯佳十三眨了眨。


“既是没喝汤,往下判也是没这个先例,可罪孽确重,直接放了也不好——”红眼睛像是在思考,倒一直盯着白无常,“那不如就让他在阴界补个缺吧,给你做个伴。”


白无常像是被吓了一跳,赶紧摇头,看看阎罗又看看侯佳十三,我我我你你你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一跺脚跑了个没影。阎王把侯佳十三招到跟前,两个指头捏走了一魂一魄交给主簿,剩下的扔进了轮回,这就算是签合同了。



侯佳十三就是这么成的黑无常。生前给血滴子卖命活得艰难多了,那会儿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服从命令,眼下这个工作倒很是适合。


主簿给新任黑无常用纸糊了个身子,说先勉强用,等什么时候熟悉新身份了,想要肉体再去阳间自己找。顺便又给黑无常改了个名字,说原来的名在阳间记挂太多,遇到熟人不好办事,日后你就叫井柏然了行吗,井柏然觉得这名字耳熟,忽然想起来白无常提起过,该是指的前任黑无常了。


一块送来的还有几套衣服法器,都是旧的。黑无常猜想这应该也是前任黑无常的东西,自己用着倒是顺手。


最后还有把钥匙,上边贴着地址,判官解释这是员工公寓。阴界虽然穷,员工待遇还是好的,只是这公寓不是你自己住,你和白无常住一起。



然后就是几百年俗套的办公室恋情,你们都知道的,双向暗恋同事助攻什么的,互送铃铛当定情信物,黑白两个天造地设。井柏然和白敬亭在一块之后除了上班办事,偶尔也到人间休闲娱乐,吃吃开封菜。井柏然现在的身体是头几年在乱坟岗捡的,除了脖子上刀口有点大,其他部分有点小伤还算完整,脸也和自己原来的样貌七八分相像,就拿来用了。


有了肉体吃菜才有滋味,谈恋爱也有意思了许多。




熟悉我的人都知道,该到虎头蛇尾的蛇尾了。



井柏然最近总生病,是本体苏醒的征兆。鬼差的本体两魂六魄经历千百次轮回,总有再投胎成人的时候,当是功德圆满,不用再受罪当个不生不死的怪物,能再做人。既要做人了,七窍具备,长到一定的年岁能唤回一魂一魄归位,心智才开,是个完人。井柏然当鬼差时间不长,但工作指南是仔细读过的。白敬亭倒是对此不怎么上心,像是不知道这么回事。


病得越来越重,好不容易有天不怎么打喷嚏了,俩鬼差约着上街玩儿,白敬亭从开封菜的玻璃往外看,突然停住了眼睛。


借尿遁从后厨穿墙出来,白敬亭走得很快,停跳了几百年的心脏好像突然活过来似的。


就快到了,那是个十字路口,横纵八车道,人少绿灯也短。只需要推一下,就能。


什么都不能,井柏然不知道从哪儿闪过来按住了白敬亭的肩膀。


“他是个活人,还没到寿限。”

“还有,我以为你当了几百年鬼差早就知道鬼不用上厕所。”


白敬亭没有放下手:“你快死了,等不到他的寿限了,我随便给陆判写笔假账,没人能知道,不行吗?”


井柏然想了想,开口:“小白,我不想害人,这和他是谁没有关系。我不想离开你,可我也不可能看着你为了我去杀一个活人。”

“小白,你不要杀他行吗。趁着我还没走,咱们好好过,等到我什么时候走了,你就忘了我……”


“……”白敬亭抬起头,又低下头,像是笑了。

“算了,我知道你就这一个答案。”

“你又是这样,你走了,让他们都以为我离不开你,把你送回我身边。你回来又要折磨我,让我看着你去死不算,还要害我。”


人行道的绿灯亮起来,前面戴围巾的青年快步往马路对面去,迎面走过来一个女人,怀里抱着戴毛线帽的小孩,粉雕玉琢的,井柏然没空去看。


目送那青年安全到对面,井柏然松了口气,抓起白敬亭的手往回走。


抓了个空。


四下里看不见白敬亭的影子,井柏然从怀里摸出白铃铛,晃了又晃,发不出声来。

小孩儿看着他咯咯笑,开口说话:“妈妈,你看那个人,好笨啊!”女人从没听过自己儿子说话,惊喜得掉出泪来。

戴围巾的青年走到对面摘下围巾搭在胳膊上推门进了快餐店,脖子后面三个光点好好的亮着,不多也不少。


这些井柏然都不知道了。



主簿白天睡觉夜里干活,几千年规律的作息容不得别人打扰,还很有起床气。闭着眼睛听井柏然在外边说前因后果,只觉得似曾相识的脑仁疼,挥手扔了一卷员工档案出去,塞住井柏然的嘴。


那上头记载着现任几位身处要职的鬼差的本体轮回。冥界鬼差不好找,业务能力高还任劳任怨的几百年才遇上一个,主簿平时也得盯着轮回道,要是哪位投胎做人了就要禀明阎王,好提前物色下一位。


井柏然翻到自己那页,投胎做过蛇虫鼠蚁仙人掌,最近一次是大猩猩,灵长类,也有七窍,怪不得有感应。


往前翻到白敬亭,那页最后写着人。



井柏然回员工宿舍睡了一觉,醒来之后已经是傍晚,公寓里少了个鬼显得大了三百平米,空落落的。原来被撂下是这种感觉,怨不得白敬亭不愿意。


消极怠工了几天被上司打爆电话,井柏然收拾心情继续干活。黑白无常只剩一半,效率顶多剩一成,好在阎王经历过这个,还算接受得了。


急什么呢,阎王和判官私下互相安慰,过不了几年就又凑齐了,忍忍就过去了。


期间判官没忘了白敬亭临走前交代的事,看见杨家栋在殿外听宣的时候,在桌子底下给井柏然发短信,最近有个不错的壳子,你别忘了去换上。说真的你脖子上拿到口实在是太大了,看着都漏风。


井柏然抽空去换了,觉得确实不错,仿佛年轻了十岁。判官心说,还能再年轻几岁呢,我都被小白磨得答应帮他暗渡陈仓了,你倒好,你不领情。



井柏然几年后接到了白敬亭,车祸,十字路口血肉模糊。陆之昂蹲在马路中间哭,大好年华还没过尽兴呢,怎么就死了,不行,不服气。井柏然伸手去扶陆之昂,被陆之昂的眼泪烫得胳膊上起水泡。这位祖宗从十字路口一直哭到孟婆面前,哭到打嗝,汤咽不下去,井柏然在旁边笑,孟婆看不得自己的手艺被这么侮辱,一把夺下碗,怒气冲冲。“行了别喝了,一个两个不让我省心,直接去里边跟大人说吧。”


井柏然心说,小白,我没你那么大度,还愿意委屈自己放我去轮回,现在由不得你想不想留下了,你得一直陪着我。



然后还能是什么呢,当然是HE,和一些很谜的番外。





一段话番外1:


侯佳十三快死了,生死簿上这么写的,判官亲自过来敲门催自己赶紧过去。白敬亭不想去,在房里数花瓣,一边想看看几年过去他长成了什么样,一边又觉得当初这孙子不辞而别,说不定他就是想当个人了,不愿意当鬼差,不愿意跟自己在一块儿呢。


侯佳十三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白敬亭去过好几次,都没得手。有一次是井柏然从中阻拦,还有几次是自己临了了下不去狠心。还是个小孩呢,眼睛那么干净漂亮,没见过世界,就这么死了。万一井柏然也想从这双眼睛看看世界呢,毕竟阴界的天看不着星星月亮,日子过得孤苦没指望。


给他个机会吧,下次再留住他。




一段话番外2:


十字路口车祸封路,王灿堵在车流里生气,跟朋友约好喝酒眼看要告吹,灵机一动开门下车,路边扫了个共享两轮,蹬起来像风一样自由。


绕开警戒线的时候听见里面议论,可怜年纪轻轻,看上去还是个学生呢,就这么死了。


这个故事里的王灿,永远没机会认识陆之昂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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